從文學角度探討那龐大而擠迫的城市,那千篇一律的刻板印象,那看起來資源豐富的大都會;時間到了,細看起來卻是無法逃離的營營役役。
文/王曼懿
「日子燃燒,椅子在消失
空氣愈來愈差,噪音佔據每一個角落
為了生活,很多人帶着面具行走
沙塵滾滾,大霧瀰漫」
—— 《坐在消失中的椅子上的心聲》
以詩人盧偉力博士開首,這幾行詩佔據了我們的日常。「這是一個最好的年代,也是一個最壞的年代。」英國現實主義作家的查爾斯.迪更斯(Charles Dickens)的作品描寫了大都會背後被忽略的公共衛生環境,提醒大眾關心社會上的貧窮的入群與疾病安全的關係。
醫學和法律與文學一樣,都是不能脫離人。陳重仁撰寫的《文學、帝國與醫學想像》以對各種疾病的描繪勾勒出人與疾病的關係,醫生在不同社會狀況下的角色。陳教授最在意的一件事,就是醫生的訓練「是不能脫離人的訓練」。我同意陳教授說文學是很重要的,讓知識分子在思考模式上取得批判的一個領域。社會上對於人文與科學往往並不是切割那麼分明的。
「這是一個智慧的年代」
在跨學科的發展時代,陳重仁把文學和醫學串連起來。他在〈醫學寫實與公共衛生——淺論迪更斯的城市書寫〉中,透過迪更斯常以書寫倫敦的初步印象,以西方醫學之父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的衛生論作切入點,分析作品中描寫了城市的另一邊:五光十色的城市中那瑟縮在鎂光燈下的貧民區。文章讓人注意那些隱藏在大都會後的亂和暗正在肆虐,思考衛生和安全的關係。
「也是一個愚昧的年代」
不是所有的都是以金錢來衡量。同意中大公共衞生及基層醫療學院研究助理教授王子昕所說的:「讀了這麼多書,怎樣可以將知識直接應用到社區。」不只是醫生,每個人不只是單純地關心社會上的貧窮和有需要的入群,亦提醒大眾社會的發展和公共衛生的關係。從文學角度探討那龐大而擠迫的城市,那千篇一律的刻板印象,那看起來資源豐富的大都會;時間到了,細看起來卻是無法逃離的營營役役。
醫生與老師
社會大眾對醫學想像與醫生的關係。Doctor的詞源是源自拉丁文老師的意思:拉丁文docēre 有著to teach的意思,而「醫生」的意思後來才出現。人文與科學的跨學科發展讓大眾對疾病的本身得到理解。如張愛玲在《論寫作》中提及「將自己歸入讀者去,自然知道他們所要的是什麼。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此外再給他們一點別的。」陳教授希望透過文學作品讓醫生和醫科生知道大眾了解的和對醫學的想像是什麼一回事。醫生建立比在醫學知識上所獲得的,也許是從一個病人的角度去了解自己的位置。
香港:本地化的醫學想像
陳教授的作品讓我想起區仲桃博士曾發表的一篇論文《Reading Colonial Dis-ease/Disease in Hong Kong Modernist Fiction》,談及香港在殖民時期,現代主義作家在作品中呈現對醫學的想像。相對傳統西方文學作品展現對西方對醫學的信任,香港文學中呈現的是對西方醫學的不信任是由於殖民時期,例如西西《哀悼乳房》中,香港的醫學想像是混雜的:不難聽見「西醫是治標,中醫是治本」。我們在醫學想像中可知道本地化(localization)的重要性。
「活著是對無端死亡的凝視」以詩人劉偉成博士的詩歌作結,一些無形的和想像不了的也許比已知的疾病更可怕,人無疑對不確定感到害怕,因為充滿想像的空間更大。《文學、帝國與醫學想像》藉外文西方文學讓人思考醫生在社會上不同時間、變遷中的形象和價值。文學不但反映社會與醫學的關係,而且建立大眾對醫學的想像。
作者簡介:王曼懿,香港大學比較文學及文化研究碩士,現於香港中文大學攻讀法律博士。文章散見於《明報》、映畫手民及電影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