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雷雨》

【文青身段】當文字世界與肢體舞動的時空相遇

舞蹈表達像文學,也像寫作,由個詞構成一句,在沒有語言的情況下,怎樣由一個動作設計,到另一個動作,構成整體來演活人物;如何以文字語言和身體語言的碰撞,把舞動立體化,形成一個真實的對話,彷彿與作者一起呈現角色。

《舞•雷雨》官方劇照

《舞•雷雨》官方劇照

文:小編

 

文學除了用文字表達外,還可用甚麼方式呈現呢?如果以身體又如何表現呢?城市大學中文及歷史學系與中國文化中心在1月22日舉辦的「文學時空與肢體舞動」線上講座,邀請了香港舞蹈家梅卓燕女士分享文學與舞蹈的關係。值得注意的是,梅卓燕於1981年加入香港舞蹈團,成為全職舞蹈員,是第一代香港舞蹈團成員,她亦曾主演不少舞蹈與文學合作作品,如《黃土地》、《胭脂扣》等;也是第一代文學與舞蹈合作的先鋒。她認為自己與文學世界很靠近,飾演角色前必先理解文學中的人物,如性情、矛盾、背景等。她認為舞蹈表達像文學,也像寫作,由個詞構成一句,在沒有語言的情況下,怎樣由一個動作設計,到另一個動作,構成整體來演活人物;如何以文字語言和身體語言的碰撞,把舞動立體化,形成一個真實的對話,彷彿與作者一起呈現角色。

 

梅卓燕多次改編白先勇的的作品,對於白先勇的小說,她認為當中的意識流書寫與舞蹈有相合的地方,如〈遊園驚夢〉中的錢夫人,舞者穿著緊身的旗袍,以身體受限制時所展現的動作,反映內心不自由的狀態,以身體語言的張力展示矛盾,動作的糾結正是內心的爭扎,從以表達出她內心矛盾的獨特性。梅卓燕又認為舞蹈跟詩相近,在很短的時間,把人的狀態展現成為豐富的絃外之音,正如舞蹈用身體、動作、表情來表達複雜的內蘊,需讀者細味。

 

《舞•雷雨》官方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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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作品可與不同的藝術媒介合作,如音樂、舞台藝術、裝置、科藝等,例如在《生死蕭紅》的尾段,蕭紅在床上用布翻滾包裹自己的身體,白布又從上拉下蓋上象徵死亡,而床是蕭紅一生重要的象徵,切開的雙人床,由雙人變成單人的床,表示蕭紅終其一生都未能找到一位能與她同床共枕的伴侶;又如改編也斯的詩作《蓮葉》的《流蓮歡》,在當中把黑紗布加工摺疊,摺出像水紋一樣的狀態,不同燈光就像展現出不同意象,把相同動作放在不同裝置有不同效果和聯想,能打開想像空間。她亦曾與邢亮、鄧樹榮合作,改編現代戲劇名著《雷雨》為《舞‧雷雨》,完全去除文字,在舞蹈以外加入更多東西,如不只用肢體,更用眼神交流、呼吸、道具,以最小和最大的單位來表達人與人之間和時間節奏的張力。梅卓燕認為不同文學文類,會有不同的展現方式,如詩詞會影響身體語言、會把詩歌象徵融入舞蹈,可見不同體裁有不同的再創造的可能性。

 

梅卓燕最後直言:「舞蹈是用身體來對話,來連結世界,用身體感受與真實的世界溝通。對話是大家互相尊重,不是強行的要別人接受。平等對待,理解別人的狀況,站在別人的角度,是一種非常實際的平等和對話。」小編非常同意,舞蹈是以肢體動作連結世界,文學是以文字建構世界,本無所謂深淺、高下,如何把兩種不同的藝術來融合,怎樣把自己想說的東西用最貼切的方法表達才是最重要。